諸行無常,是生滅法。
生滅滅己,寂滅為樂。
因愛生憂,因愛生怖。
出離愛者,無憂無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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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狂执(画皮)】崩坏

那一首《東風破》曲走一半徒轉微,簫上孔洞貼合的指腹驟然不起。

此間無門無扉,獨立的空間將夜瀾風雨盡數隔絕在外,屋內正中的一只蠟燭上火光筆挺,燃燒著蠟和線,白淚堆積成足下。

屋什並不寬闊,足步便可丈量的長寬。密閉的空間枯立一襲灰氅,安靜駐在正中的位置,而蠟燭近在跟前,投出慘澹的黃暈,卻照不出影。

那人簡冠匡銀絲,除鬢角後腦留了些許,曲卷披下。眉心綴方不及小指甲四之一二的冷玉,眼臉已闔分辨不出情緒。淺灰摻白的衣衫搭在身上,立領已折正中盤扣未系。袖收攏在臂彎,折出褶,擺垂落在側。衣中花葉大簇,應本秀麗,卻磐石顏色。

屋什其實寬闊,四壁地面與頂嵌入鏡,十數以上,便是間隙也不得了。其中投影被投影層層疊疊,窺視猶見其深不見盡頭。鏡面並不乾淨,那上篆寫亦或梵文亦或魔音的墨蹟,字裏行雲流水難尋墨斷處,所書生澀難晦其意義,久觀是否人間所成文字也是困惑了。

鏡中所窺,空間幾疊,筆墨倏忽蔓延整間,十數、數十、百千相映相疊不勝數。唯,那燭是一、人也只一。

簫音終止,折臂跌落身側,那簫兀自滑落。端頭藍繩裹了金線牽一白玉環,落地時簫叩沉悶,佩環卻瓏璁,於是碎成了幾瓣,足底鏡面卻是相安無事。那眸也張開了,紫華凝在眸心,早冷。

人也矮身貼俯鏡上,終於成了相:冷眼漠視洪荒,半生睥睨盡付一身啊。

“哈,樓主……”

便聽不見什麼了,那人喉中熱氣噴灑鏡中,其中半生所嚮往也不清晰,該是一生所往罷……!

瞬間瘋狂,那張面孔扭曲,喉中一聲嘶鳴。半生跌亂,生死幾易,如今只得一分形似,僅一分啊。隔岸天塹,仰望也不能的如今,此身也輸得徹底。為人?是魔!

他心中升騰起無限哀慟,胸腔飽含的壓迫肺腑,幾近窒息。指節嵌入兩鏡銜接的線縫,骨節泛白,撼動卻是不能。

他眼中寒芒猶深,劈手抓過身旁破碎佩環,尖銳的一角貼臉一路下拉,嘶的一聲鑽入耳膜時,那張臉頓時塌陷下來,沒有血。

滿室寒徹靜闃無聲,那只燭靜靜燒著蠟和線,將近尾聲。

他肩背微顫,俯跪在那一間屋裏。攥握手中的佩環鋒銳如刀,掌紋也碎。

當心髒休止在胸腔,他終於可以撤銷最後一線提防與猜忌,毫無保留去眷戀景仰。

藍鋒高度超越不能,所及更不能,卻一夕瓦解,只面目癲狂。那張碎裂面皮下溫儒、眉心點綴藏青藍,兩筆帶弧收尾成第三目。原,此身不復、此形消泯,也逃脫不行。

不行……嗎?

“呵~”「他」輕笑出聲,欠身而起時抬手撕去最後一張皮,只是一層皮。

「他」闔目仰頸,雙臂耷拉兩側,身體後仰成詭異弧度。

過往一息便是前塵,卻不乏樂趣。

那只燭燒的徹底,基底也無剩餘,整室暗且無聲。

無聲?

倏忽飄鈴響轉,細密的破碎聲驟然擴大,全鏡迸裂!沉淪海中,再無其他。

“神蠱溫皇、任飄渺,這張臉、你可要滿意。”

「他」拾起最初的皮,附著臉上。描繪勾勒,對此偏愛不行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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